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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独木村

第二章 独木村

凉爽的秋季在数十年前本该是农事丰收的季节,但而今对于独木村的幸存者们来说,不过又是需要艰难地获取食物以谋求生存的时节罢了。

独木村的幸存者,或者说居民,大概有四五十人,其中最年长的就是被称为“老沙文”的七十岁老者,他因为稳重的性格和过硬的资历被推选为了独木村的管理者。他也是村子里唯一经历过五十年前的那场“大灾变”并且幸存下来的人。

现在正是傍晚,夕阳西斜,身为管理者和年长者的老沙文自然不用出村猎杀凶兽,而是守候在村子的大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地平线的方位,和其他方位的岗哨一同侦察着四面八方的危险因素。独木村因为村落旁的一株巨大的雷击木而得名,村落四周方圆数十公里都是能见度极佳的荒原,甚至看不到多少地形的起伏。老苏文视线内所能看到的树木不超过五棵,因此这棵雷击木便成为了独木村的象征。他反复确认了视线内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下来。

“晚上好,老沙文。”

“啊!”老沙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抽出了身上的匕首,朝着声音的来源狠狠刺去——

“是我。”

咔!

沉闷的声音传来,老沙文只觉得手腕一疼,匕首就已经被击落。他忍痛看去,一名身穿迷彩衣的瘦削少年正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他丢下的匕首,而他之前甚至没有察觉到这名少年的靠近。

“是你这小子啊……”

“嗯。”

老沙文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疼痛已经消减得差不多了。虽然他已经七十岁了,但是自然进化过的身体依旧充满生机。

“今天有什么收获?”老沙文靠在大门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纸烟开始抽了起来。他往无名少年的背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纸烟差点跌落:

“靠,你小子这是抓了个什么东西来?”

“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好像是叫蜥蜴吧。”

无名正拖着那只巨型蜥蜴的尾巴,就这样拖着它一路走回了独木村。二人组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他没有拿他们的东西,只是就地挖了个坑将他俩埋葬在了一起。虽然他们和自己曾经敌对过,但毕竟都是人类,也算是让他们死有葬身之地了。回来的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估计是那些野兽闻到了这一人一兽散发开的血腥味,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此刻的蜥蜴尸体正毫无生机地躺在老沙文和无名的脚下,但是它刀刃一般锋利的爪牙还有背部泛着慑人寒芒的尖刺都在彰显着它的危险。然而原本强大的它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威胁,只是一堆淌着鲜血的肉块。老沙文不由看了一眼一旁的少年,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烦恼地检查着自己衣服上因为战斗所留下来的一些破洞。注意到老沙文的目光,少年停下了摆弄衣服的双手,问他:

“这东西能吃吗?”

老沙文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怎么招惹过这东西,更别说杀一只了。我说无名啊,虽然你的实力挺强,但是随便抓些野鸡野鸭的不就行了,反正它们在大灾变之前就特别能生。至于现在嘛,要在这世界上找到一个没有野鸡野鸭的地方还真不容易。这些家伙又容易抓,生的又快,做起来也容易。”

被唤作无名的少年愣了一下,才说:“……今天没遇见野鸡野鸭,看见这东西在路上所以就顺手杀了。总不能空着手回来。”他可不想和老沙文说自己是为了磨练战斗能力才可以去和这种大型怪物战斗的。

老沙文翻了翻白眼:“就算你空着手回来也没人会说什么,这里的人可受了你不少的好处。”

“……这是拿住处换的,所以是公平交易。我不欠你们的,你们也不欠我的。”无名少年带着认真之色回答的模样,让老沙文想起了这个少年初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那天他身上穿的衣服都被鲜血所染红,虽然老沙文说能够给他提供住处,他却坚持着要为独木村打猎以换取栖身之处,那时他就一直坚持着所谓的“互不相欠”。因为他不愿提及自己的姓名,于是大家都叫他“无名”,他也默许了下来。毕竟在这秩序崩坏的乱世之中,一个名字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独木村的村民超过九成都不认识什么字。对他们这些无人在意的普通进化者来说,活下去已经成了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了。

……

夜晚的荒野危机四伏,而独木村的其他狩猎队伍都已陆陆续续带着各自的猎物归来。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空地上,对着微弱的灵子所点燃的火光,各自准备着手中的食物。而那条造型可怖的变异蜥蜴,自然是由无名自己负责处理。

“无名小子,你这蜥蜴肉还真是香啊,就是有些不太敢吃……”满嘴口水的胡茬大汉有些遗憾的擦了擦嘴,“要不无名小子你先吃两口,没事的话第二个就我来!”他的这番话顿时引来鄙夷的视线。

“胡茬子,这既然是肉怎么就不能吃?你这身板还怕吃死你不成?真是让我看不起你啊。”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嘲笑道。

胡茬子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像牛:“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死呢!谁知道这变异四脚虫是不是和其他东西不一样!你说是吧,无名小子!”

无名笑了笑,只是拿自己的小刀切下了一块变异蜥蜴的腿肉,带着蒸腾的热气,就这样三两口嚼碎了咽下肚子,闭上眼睛。老沙文和胡茬子都略带紧张地看向无名。见他不说话,胡茬子着急道:

“你没事吧?”

无名睁开眼睛看向他:“能有什么事?”

胡茬子一愣,随即操起手上的刀哐哐砍起大腿肉来,直露出深处的腿骨,一边切一边赶紧往自己嘴里扒拉——

“欸欸欸!你这家伙!吃肉就数你最快!”其他人笑骂着也抢起变异蜥蜴肉来。无名只是取了一些瘦肉就没有再动,任凭他们将那一只立起来比自己还高的变异蜥蜴瓜分殆尽。

“哈哈哈哈,咱几个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搞定这四脚虫吧!没想到今天还能吃到它的肉!这辈子算是值了!”胡茬子哈哈大笑。

他们虽然大多数都成长在大灾变之后的世界里,天生就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身体进化,但在这个所有物种都争先恐后获得了进化的世界里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不要说是自己今天所猎杀的变异蜥蜴了,就是对付现在的一只野鸡都需要好几个成年人共同协作才能保证一定的成功率,而且还有受伤的可能。

这是无名从老沙文那里知道的讯息,起初他还对此感到奇怪。一开始老沙文坚持让无名和其他人组队狩猎,但在看到他一个人单杀了一只野鸡之后也就无话可说了。无名也渐渐地认识到了其他人和自己的身体素质的差异,独木村的普通进化者们只是成功狩猎了野鸡这样的小型猎物就已经欢呼雀跃了。

“难道是因为……”其他人都十分开心,而无名不发一言,低头沉思。

“喂,老沙文,再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呗!今天可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老沙文无奈道:“我的那些故事你们不都听过无数遍了吗,还让我讲……”

“靠,让你讲你就讲,这不再讲讲你遇见的那个异能家伙的故事,也让无名小子听听!开开眼界!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有异能的人呢!”胡茬子稍微喝了点酒,借着酒劲连连拍着无名的肩膀。

“异能者?”无名来了兴趣,“你居然见过那种人?”

无名虽然自己也拥有着异能,但异能者毕竟数量太过稀少,再加上不知是运气太差还是怎样的缘故,流浪荒野的这几年他很少碰到人类的队伍,更别说大型的聚集地了。他非常想要一张地图,但却总是寻而不得,只能自己在纸上简单地描绘了自己所经过的地方所存在的那些能被当作标识的物体,以此来逐渐探索这个世界。

回过神来,老沙文依旧是一副十分自得的模样:“虽然只是远远地看到了那人使用异能,但那阵仗,啧啧,你们没亲眼看过,这辈子都想象不出来!”

“快说快说!就会吊人胃口!”一旁的人笑骂,无名也略带期待地注视着他。在人群的簇拥之中,老沙文收起了脸上的得意之色,逐渐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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